本职工作外再学习一门技艺,既放松心情又增加成就感
(资料图片仅供参考)
白领周末爱上刨木头做木工
■本报记者 吴越
连续三个周末,95后金融从业者仇嘉钰都会从闵行赶往宝山中成智谷园区,一待就是一整天。她是去“干活儿”的。
今年2月,“技多工坊”正式在园区开业,教授木匠手艺、培养“白领鲁班”,一期课程收费超过五千元。学员不仅要在线上自学理论,还要连续7周、每周六在线下进行实操训练。仇嘉钰正是新学员之一。
在本职工作外学一门技艺不是什么新鲜事,但为何是“又苦又累”的木工?
“透明车间”足够专业
技多工坊“长”得挺特别。透过两面大大的落地玻璃,可以看见方孔机、带锯、带机械臂的中央集成木屑粉尘收集器等大型设备,几张长长的木工桌,不同型号的胶水、砂纸、锉刀、钢尺等工具,还有满墙的榫卯结构拆解件,“工业风”十足。
仇嘉钰之前特地来考察了一番,毫不犹豫地报了班。“之前也在网上看到其他培训班,但都要学员自己购买工具,对新手来说不太‘友好’,而这里把一切都给我们准备好了,工具设备足够多、足够专业。”她还惊喜地发现,课程中还会运用工业设计软件Shapr3D教授设计建模,帮助新手用最短的时间学会连接想法和现实。
85后罗琪看中的也是专业二字。实操前,他先根据工坊提供的视频学习资料,了解了木材概述、手工工具门类等基础知识。“有了知识储备再去动手,入门也能更加顺利。”在罗琪看来,这也是工坊模式和商场手作体验店铺的不同之处。后者更像是面向普通大众的一次性休闲体验项目,周末花两三个小时做一个竹蜻蜓、八音盒等小物件,无须提前准备,好比看场电影,结束就散场。“而我们来到这里,是来认真学手艺,想要出些成果的。”
“网课”结束,第一次走进这个250平方米的专业空间,罗琪还有些意外。提到木工,大家脑海中浮现的往往是装修过程中杂乱的场景,木屑横飞、工具满地乱堆,让人无从下脚。“这里不一样,环境干净、整洁、舒适。”
技多工坊的专业性和秩序感,是创始人余韬的一贯追求。余韬学习了大量海外经验做法,参与翻译了英文工具书籍的中文版,一步步打造出具有本土特色的木工坊,制定了更适合都市人群的手工、机械、材料、结构课程。随着技多工坊的成立,余韬的目标也更为明晰:“我们希望在结合传统木工文化的基础上,用更现代、科学的手段和方式带领大家走进一种DIY的生活。”
自我疗愈的过程
第一节实操课,仇嘉钰就在实木的“包围”下,学习用刨子刨木头。握着刨子上的手柄,来回推拉,看似简单的操作,实际上手才知道,难!榫卯结构中要用凿子给木构件凿洞,想凿出光滑无毛刺的孔洞,也难。
学木工这么难,之前有心理准备吗?“体验的过程最重要。”仇嘉钰坦言,平时在公司上班,总是被KPI(关键绩效指标)追着跑,周末做木工就是想要体验另一种生活模式——放平心态、不做预设,尽到自己的努力,结果顺其自然。
罗琪也有类似感受。在老师指点下,他逐渐掌握了手指按压木柄的角度、力度以及推拉动作的速度,体会从“有阻力”到“逐渐丝滑”的过程,心也慢慢静下来。“刨去的是浮躁,收获的是治愈。”罗琪说。
华东理工大学艺术设计与传媒学院副教授、艺术与设计研究所副所长章彰认为,青年白领学习木工、喜爱木艺,一方面是追求一种独有的、原创的设计作品,将木工产品作为一种载体表达自己的思路和想法。另一方面,在制作的过程中给产品注入自己的感情,显得弥足珍贵。深层次的作用在于工艺过程的自我疗愈。“医学界已经认定木工疗法是一种释放内心压力、找到内心平衡的很好辅助治疗的方式,同时在产品逐步成型的过程中享受整体的体验效果。”
还有学员把做木工当作一种艺术追求。60后董志伟是一家投资咨询机构高管,2015年,他开始学习木工,不但学习了木工的系统课程,还专门购来美国《精细木工》杂志从创刊以来的400余册杂志,一一翻看做笔记。出于对传统工艺美术,尤其是明式家具的喜爱,他还花两年时间复刻了清华大学艺术博物馆馆藏款的圈椅。2020年,他又去苏州学习了一年大漆工艺,开始制作木工和漆艺结合的古琴。
社群稳步壮大
余韬此前与友人一起开设木工俱乐部,现在又自己开了木工坊。除了新学员,老学员的“忠诚度”也很高,社群稳步壮大。
老学员的“人物画像”很有意思。据余韬观察,多年来参加培训的既有设计师、程序员、金融从业者,也有大学生,有中国人也有外国人。学员中女性与男性的比例约为6∶4,作业完成度方面也是“巾帼不让须眉”。原因之一,是场地配备了自动化机械设备,相对传统木工而言,对人的体力要求没那么高,女性也能做,还能做得更精细。“还有成就感的驱动。”余韬说,有的女学员做完一把椅子之后发在朋友圈,收获的赞远比平时发美食、美景照要多。
章彰分析,在国外,DIY家具或者是相关生活物品是非常普遍的事情。一是因为国外人工费用较高,所以很多人会选择自己动手丰衣足食。二是外国DIY产品的过程触点建立完善,从教程建设到零部件采购再到制作场地,通常依托车库或地下室为DIY提供了良好环境。而国内受限于居住条件,缺乏独立场地,也没有太多完善的市场化教学体系,人们对木工坊的依赖度便比较高。
余韬也说,学员们有了什么新想法,最直接的选择就是回到木工坊动手干。在现在的教学体系下,入门教学时长被压缩在了7天,“好比这7天是在考驾照,7天之后相当于拿到驾照开始自己驾驶,随后再凭着自己的想法开到天南海北。”
此次选择把木工坊开在宝山中成智谷园区,余韬有自己的考量。“园区有着深厚的历史底蕴和文化氛围,入驻了一批原创家居设计品牌,相信人们在这里挑选成品家具时,也会有有缘人被木工坊所吸引,走进来尝试自己做设计。”他期待,未来能与更多品牌与工作室开展交流合作,碰撞出新的火花。
(来源:解放日报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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